5 月 6 日，Xbox 發生大規模斷網事件，長達 36 個小時，玩家們無法啟動或者購買數位遊戲，反倒是光碟遊戲免於這場災難，這也讓無數玩家的週末毀於一旦。事發不久，Xbox 官方做出回應，表示團隊正在調查，推文底下留言罵聲一片；同時也喚醒玩家們十年前的記憶，一個微軟始終不願提起的話題：DRM（Digital rights management，數位版權管理）。
圖片來源／微軟
在此之前，先來定義一下玩家的遊戲所有權。簡單而言，當你購入遊戲的那刻，愛玩不玩沒人管你，要上網賣掉，或者借朋友玩，也是你家的事，因為你「擁有」這款遊戲。道理很簡單，但微軟不這麼想。
2012 年的春天，微軟遊戲主機 Xbox One 問世，伴隨而來的 DRM 政策，要求主機必須每 24 小時登入 Xbox 伺服器，否則將無法啟動遊戲。外界認為微軟目的是要打擊二手遊戲市場。果不其然，DRM 政策受到玩家強烈反彈，「遊戲買了就是我的，憑什麼要管我借給朋友或者賣掉！」。事隔一周，微軟選擇讓步，移除了 Xbox One 上的 DRM 限制，卻也給了對手一個機會。索尼在當年 E3 上表明 PS4 不會限制二手遊戲，贏得所有玩家的青睞，狠狠給了微軟一記直拳。
十年後的今天，幾乎所有的遊戲都需要連網。DLC 成為遊戲常態，玩家要體驗更多遊戲內容，就只能從數位商店購買。今日的「光碟派」玩家大有人在，但微軟還是推出無光碟讀取功能的 Xbox Sereis S，DRM 也順勢回歸了。同時，對手索尼跟上腳步，次世代主機 PS5 提供光碟、數位兩種版本。遊戲產業分析媒體《Gamesindustry.biz》記者 Brendan Sinclair 如此評論道：「如果你看看今日的數位所有權的概念，很大程度上已經十分接近微軟心中的樣貌，許多關鍵性的跨越都沒有受到反彈。」
事情還沒完。隨著次世代主機登場，微軟推出 Game Pass 訂閱服務，玩家每月付一筆費用，就能玩到上百款的遊戲。今年 5 月，索尼嶄新的 PlayStation Plus 訂閱服務即將上線，提供三種付費方案，同樣是以免費遊戲吸引玩家加入。兩大遊戲巨頭的政策轉變，使一次性買斷遊戲給玩家的吸引力變少了，同時也加速二手遊戲市場的萎縮。這些現象並非一夕之間發生， 這幾年，美國最大的連鎖遊戲門市 GameStop 發現他們愈來愈難從二手遊戲身上賺到錢，二手遊戲營收從 2011 年 26.2 億美元的高點，下降至 2018 年的 18.7 美元，跌幅將近 3 成，二手遊戲市場正在走向滅亡。
回頭來看，微軟十年前的想法是對的，當時 Netflix 正在向歐洲擴張，DVD 早已死去，所有人都相信世界正朝向數位化方向發展。問題是，微軟當年的說法缺乏說服力，DRM 沒有帶給玩家帶來任何好處，如果 Game Pass 能夠提前十年問世，玩家不會有任何抱怨。
玩家對遊戲所有權的觀念正在改變，宛如海岸線般，受到侵蝕而逐年倒退。玩家們並非毫無意識，否則區塊鏈項目方不會將所有權做為賣點，向世人推銷「NFT 才是遊戲的未來」（目前已累積不少失敗案例）。對筆者而言，失去遊戲所有權並不算什麼。真正讓人害怕的，是對遊戲失去耐心，受挫或者感到無聊，會毫不眨眼地切換到下一款遊戲，畢竟每個月只需付點錢，你就可以「擁有」上百款遊戲的遊玩資格。
